我讀過小說,也看過日韓改編的兩部【白夜行】電影,但一直被奉為經典的日劇版,卻一直只看過第一集。記得當年是因為並不喜歡綾瀨遙與山田孝之這兩個演員的臉(是的,就是這麼無聊的理由),但時隔十年,我甚至還在台灣看了綾瀨遙本人,對這兩個演員觀感早就轉好不知道多久,卻一直沒補看。直到昨天,看到日劇粉絲團劇評可以毒舌,待人必要親和。在推這部「殺父」的日劇,父親節看不是很應景嗎?就花了兩天看完,甚至還重翻了小說下集對照一些被改掉的情節。

當年最具衝擊性的,想必是把真相擺在首集,不過卻因為這個拍法,讓我感受到這個版本的經典。因為觀眾知道了男女主角的悲慘,以致於後面他們大奸大惡,忍不住想要鄙視他們的時候,卻又會感受到當年他們遭受的悲劇帶來的心痛。一個是被剝奪夢想不再相信他人的小女孩,一個是親眼目睹父親不堪的小男孩,兩人卻是彼此的初戀,這麼複雜的關係與牽扯,既美麗又邪惡。

日劇其實改編了許多細節,除了時序,還有許多人物的關係。小說裡的男女主角我覺得更冰冷一點,或許正是因為日劇版的雪穗與亮司多了溫度,才更讓人動容。我很喜歡他們將彼此視為自己生命中的太陽的段落,卻也覺得他們很傻。或許那個時候他們說出真相,後來的人生會更輕鬆,不需要為了掩蓋過去而製造新的罪惡,不需要手刃那麼多根本不需要殺的人。只是他們太小了,在童年就被剝奪對人的信任,對未來的夢想,只好用最殘酷的手法武裝自己,一步錯也就無法回頭,謊言也跟著繁衍增生。

電視劇的結局跟小說有點不同,我自己覺得電視劇的改編更悲慘一點,雪穗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亮司,只好奮力地抱著兩人的夢想活著,卻無法維護她以這個夢想而開設的店。雖然是可能預見的某種結局,但還是太悲慘了,既然要讓雪穗狠,就好好的狠下去吧。這也正是日劇跟小說最大的不同,這麼可悲、無力、邪惡又讓人憐惜的雪穗,緊追不捨的警察,最終其實就像是他們的監護人,可惜沒能在罪惡的種子萌芽時阻止。

小說裡面有個橋段沒有演出來,但我自己覺得滿重要的。那是雪穗續弦後加入有錢人家,卻得不到該家族女兒的喜愛。於是她設計了女孩被性侵,但又用自己的方式救贖了小女孩,我會覺得她一方面想要剝奪女孩的夢想,卻又想要拯救那個女孩,或者是說,拯救當年的自己。只可惜日劇沒有演,電影有沒有演我則是忘得一乾二淨。

另外,我挺喜歡日劇裡的幾個配角,總是糾纏著亮司的松浦,其實是想要在他身上獲得父子關係的補償;亮司幫忙掩蓋罪孽的園村(小出惠介飾演),雖然跟著作惡,但一直維持著某種義氣,而且在這麼悲慘的故事裡面,他是少數的開心果,中間有幾集少了他真的好可惜。

最後,在父親節看這部片,大概會有一種:「誰說爸爸就是值得尊敬的存在」這種奇妙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