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小說,往往是藉著一個謎團將故事愈滾愈大,而較為人所知的模式,不外乎就是有人死了、查案者出動、解開謎團或揪出兇手,因此故事裡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其意義性,不管是路人甲乙丙,或是看似無意義的瑣碎敘述,都可能變成破案的關鍵,而千草檢察官,正是一個經常對看似無關緊要的事物緊咬不放的角色。

在《盲目的烏鴉》裡,千草因為執著於「不斷出現的烏鴉」,因此追溯至案件的根源,而在《不安的初啼》則是因為兇手的供述產生懷疑,即使兇手已經鋃鐺入獄,仍舊鍥而不捨地要求兇手說明真相,因而一再地拖延審判的時間,這種執著往往會成為破案的一大助力,卻也可能是辦案時程的一大阻力。

《盲目的烏鴉》的動機,是我不太喜愛的類型,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情感上無法接受,或許是因為被害者一開始的形象與後來產生的印象搭不起來。整體來說轉折不斷,在解答呼之欲出的時候更是讓我捏了一把冷汗,不過我不喜歡光靠著作品就對作者產生太過激烈感情的編輯,一整個不切實際,但是那關於「烏鴉」的象徵,著實讓我有不祥之感,將文人的生平融入故事其中,則是別有一番風味。

將兇手作為主述者的《不安的初啼》,則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受,雖然第一人稱小說並不在少數,《不安的初啼》卻因為動機的關係,讓我漸漸地沉入情節之中,深思起「人工授精」這項手術,這個醫療議題已行之有年,道德與醫療的價值孰重孰輕,一直都很有爭論,也許有人會覺得,茫茫人海裡動過同樣人工授精手術的小孩,並沒有那麼容易相遇,但總是還是有那幾萬分之一的機率,當然小說裡面的安排是誇張了點,畢竟因為故事的需要,就是要突顯這個手術的潛在危險。

不過《不安的初啼》除了探討「人工授精」這個議題,還隱含著對人心脆弱的批判,一旦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就很容易做出無可挽回的傻事,人就是這麼樣糟糕的生物,因此兇手才會因為自己所犯下的錯提心吊膽,終究走向殺人這條不歸路,畢竟醫生的天職,幾乎等於操縱人的生命,雖然還是有醫療做不到的事情,但想想還是挺可怕的,若醫生蓄意要毀滅一個人的生命,好像也並非太難,當然也不見得太容易,只是攸關生命的事情,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往悲觀面去想。

土屋隆夫的作品我接觸的並不多,不過他也的確是寡作作家,目前在台灣出版的僅有十三部,我讀到的剛好都是千草檢察官系列,他的作品對我來說雖然好看,卻不是我會想要收集的類型,大概是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某種意識,剛好跟我的價值觀背道而馳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