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五月天演唱會的我,就是個少女。

這次的演唱會主題:「Just Rock It!!!“藍 | BLUE” 」回歸前三張專輯,正是我初迷上五月天的時候,轉眼二十年,五月天的「候鳥」說得好,長大太慢,老得太快,那些我以為還是剛出來的新歌,早已經過了五年八年。

從我好想好想飛的瘋狂世界,到最後的憨人,恰成一種純粹。當然這不單純是一個回顧演唱會,還是參雜了比較近代的歌曲,還是有許多新的體會。但有些話現在聽來,覺得傷感,像是二十年後,是不是還要一起演唱會呢?變老如我,希望他們到那個時候不需要再服務我們這些歌迷了,該是有自己生活的時候。

只不過,失去了他們,我總覺得自己似乎也會真的老去。畢竟每次來到五月天演唱會,我就會把自己當成當年十七歲那個瘋癲的少女,說不定到現在還是一樣的瘋癲,只是年齡增加了二十,體力下降了不只20%,真的沒有五月天的新的一年,是不是會沒有事情可以期待。

演唱會對我來說是一種儀式,新的一年的第一天,讓他們為我把勇氣加滿,然後面對未來的挑戰。也許他們也成了充滿爭議的團體,可是我無法無視他們為我帶來的夢想與勇氣,我就是一個這麼痴傻的歌迷,我當然也有我自己的立場判斷,但人生在世太多無奈,滿足了這些就無法滿足那些。那麼我就單純的,聽歌就好。

前三張專輯,喜歡的歌真的太多,聽到「愛情的模樣」、「I Love you 無望」、「羅密歐與茱麗葉」、「愛情萬歲」與「反而」,內心的聲音迴盪著我真的好喜歡這個樂團的心情,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有機會在舞台上聽到演唱。「純真」在我心中就是一首小三的歌,當時正和一位男同學比較曖昧,卻意外發現他有女友,大驚失色的我總是在腦海裡響起「你已經有她就不應該再有我」的旋律。

「軋車」總是讓我感受到這個樂團的衝撞,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他們的歌不再這麼尖銳長刺,卻也使我感覺到自己的稜角逐漸被磨平。瘋癲的少女不再瘋癲,學會了許多事,失望、絕望,然後再重新站起。邊聽著這些歌曲,邊想著我好想聽到「明白」,可惜沒有。倒是「心中無別人」、「永遠的永遠」跟「借問眾神明」真的很棒。第一張專輯的台語歌大概都太過叛逆,如今已難以聽見,唯有「軋車」存留。

「溫柔」是萬年神曲,雖然我不愛它,但依舊喜歡這句「不打擾是我的溫柔」。「擁抱」如此美麗,總讓我想起那年附中舞會在台上演唱的阿信,講著自己醉倒在新北池的魅惑。「傷心的人別聽慢歌」、「突然好想你」竟是都好幾年前的作品,我的時間彷彿停頓,畢竟我平常也只聽五月天,時間一直前進,我對他們的記憶卻總是停留。然而去年過世的菜頭粿,卻喚起我時間真的有過得那麼遠,遠到牠都成了一隻老貓,都走到了最終章,成了演唱會上的一個圖騰。

來到「倔強」與「憨人」時,內心總是暗暗地理解到終將來到散場時刻。只不過今天的安可特別大聲,還加上了「戀愛ING」與「OAOA」。我沒預料到我今天哭得最慘的一首歌是「嘿!我要走了」,大概是大螢幕上,那個已經消失的附中的游泳池,卻因為成為五月天的專輯封面,而成為不滅的記憶。

「玫瑰少年」與「盛夏光年」的驕傲,希望我們仍能一直保有這樣的自由,舞台上最新的歌曲竟是Jolin的作品,但他們說只做十張專輯的承諾言猶在耳,不忍要他們創新,只希望這個承諾無限推遠。可是內心那個自己又在想著,我們是不是該放他們回去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雖然他們總說我們這些歌迷是五月天的家人,但我們終究不是。而這一些,或許正是我到了這個年歲,才真正會去思考的問題吧。

想想「志明與春嬌」都藕斷絲連,看著螢幕上超大型伴唱帶模式,忍不住噗哧一笑,巨大的字幕佔了二分之一,然而這首歌基本上是五月天國歌吧?唱了又唱、唱了又唱,不斷地走到淡水河邊,大家都記住了。有時候好希望他們發揮自己的影響力,就像把一首歌唱成KTV神曲,就像他們表現對議題的意見,帶大家走上正確的方向,然而這是個歌手噤聲政治的時候,而又倚賴鄰國賺錢的時候,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成為自由的國度呢?

今年的第一天,很高興有五月天的陪伴,我不太確定這樣的時刻還會有幾年,我還站不站得住,買不買得到票,想到台下說不定有人未滿二十歲,就覺得音樂真是跨越年紀的奧妙。我想我會繼續,畢竟我一年就這麼一天可以當十七歲的少女,人生還有幾次重返十七歲的機會呢?當然是有多少時間就繼續珍惜囉!

對了,聽到「OK啦!」的時候,我總是擅自認為那個手勢是3。(不解釋)

散場的圖片,只有這個時候可以照相,而我每次都會當作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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