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過去,就會成就出怎樣的自己。歷經九年,涉入「模仿犯」事件甚深的採訪作家前畑滋子,在因緣際會之下接觸了另一樁轟動一時的案件,對於滋子來說,不再碰觸有關於犯罪的事件,是她想要遠離過去的決心,縱使過了九年,在她心中這個案件卻從未抹消,當萩谷敏子帶著自己兒子疑似具有超能力的畫像前來拜訪滋子,那幅「山莊」再度闖進她的心裡早已埋藏的過去,化為另一種姿態讓她去面對眼前的案件,以及不管是現在,或是過去的自己。

我覺得這個故事充滿了陰影,處處可見「模仿犯」事件的痕跡,雖然已經是塵封於大眾記憶裡面一個過去的案件,但畢竟是紅極一時的大案,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滋子,無時無刻不在為這件事情憑弔,在她的內心,我想從來沒有因為將真兇繩之以法而平靜過,大眾加諸在她身上的誤解,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消弭的,更何況還過了九年,面對逝去的人事物,其實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因此,當她在面對萩谷敏子,或是土井崎夫婦,其實他們三方的心態是沒什麼不同的,他們都在面對過去的傷痛,進行一種心理的淨化,就像宮部美幸在書裡提到的,這是一種「服喪」的過程,他們都在憑弔著內心幾乎死去的自己。

雖然牽涉到「模仿犯」事件的描述相當的多,但這本書的主軸其實是土井崎夫婦弒女的事件,是出自怎樣的心態,才會讓他們對自己的女兒痛下殺手?家庭是不是就是最溫暖的避風港?在讀這本小說以前,我一直覺得,會出生在怎樣的家庭,本來就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會養出怎樣的小孩,雖然大多取決於父母,可是環境的潛移默化的確影響深遠。

被害者土井崎茜在外人眼中就是個太妹,當她失蹤的時候,即使被說是離家出走眾人也不會意外,也因此這項罪行才會掩埋到了十五年過後才被發現,但土井崎夫婦為何會選擇時效過去後自首,卻成為難解的謎題,滋子原本只是想要查出萩谷敏子的兒子阿等是否具有所謂的超能力,卻意外的揭露了這個案件背後的全貌。

保護孩子是父母的天性,會對土井崎茜痛下殺手的的土井崎夫婦,內心想必是充滿煎熬,雖然總說生養孩子是父母的責任,但若孩子變壞了,父母是不是可以一句「斷絕關係」就可以不管了呢?自古以來,親情的羈絆一向是最甜美也最痛苦的負荷,反過來說,如果有著一對糟糕的父母,是不是就可以因此為藉口而不奉養他們?

在讀到結局土井崎夫婦的動機之後,我不由得心裡想著,果然還是天下父母心,雖然作法的確殘酷了點,卻是為了贖自己的罪孽,以世俗的眼光來說,教養出卑劣的孩子的確是父母的責任,尤其是當孩子為非作歹,又屢勸不聽的時候,該怎麼處理這個燙手山芋就需要憑藉父母的智慧了,我無法評斷土井崎夫婦這麼做是錯是對,因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旁人可以置喙的,有時候知道真相的全貌,並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有些事情還是永遠掩埋著,對於相關的人士或許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