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這本有發試讀,加上又好評不斷,總有一種我好像是全世界最後一個讀到這本書的人的感覺,錯過了好像就罪該萬死。又聽了許多人提到結局令人難以釋懷,不免一下子提高了期待,又降低了期待。或許讀每一本書之前,都不應該先去感受別人的評價才是,至少對我說是如此。因此我讀遲了,本想選擇遲得徹底些,直到忘記大家的評語,只是為了讀《神秘化身》,我終於忍不住還是翻開了這部前作。

先來談談結局,也不過就是官兵抓強盜,最後強盜逃脫了罷了,究竟是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當我讀到那個部分的時候,雖然有點憤慨,但也覺得並不會太過意外。誰說推理小說、警察小說或是犯罪小說,最後一定得要善終,我們或許期待的是壞人的繩之以法,但更多時候等待的其實是真相大白的那一剎那。

然而有太多的讀者追求的是一種破案的爽快以及緝捕兇手的報復心態,因此反而不能接受這結局的安排。惡有惡報是一種心願,但不是必然。我還記得在漫畫《P.A替身天使》裡面,曾出現了一名類似於兇手的角色,不僅聰明伶俐,犯罪從來不弄髒自己的手。我相信這世界的的確確有著這樣子的人,只是從來也未曾遇見,當然也不想遇見。

除此之外,過去的懸案能夠破解是偶然,不能破解才是真實。因此即使只知道現在的兇手是誰,我也只覺得遺憾而不會感到失望。我相信這段過去會出現在這裡,鐵定不是為了能不能破案才出現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些事情的影響,又怎麼看出羅伯內心的苦澀?

我很喜歡故事裡面的凱西,卻不太喜歡主述者羅伯。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我可以理解,卻無法跟隨著他去經歷那一大堆錯誤的抉擇。當我們跟隨著他走進了森林裡面,捲入的是過去與現在交織而成的漩渦。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兩件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但因為羅伯,整個事情宛同藤蔓般纏繞,難分難解。

故事的文字非常優美,銜接也非常的巧妙,從一開始被提起興趣就幾乎沒辦法停下來,無怪乎會有這麼多人給予好評。凱西、羅伯與山姆的互動相當可愛,我很喜歡那種朋友間無所不聊及無須言傳的默契,也覺得總有一天羅伯與凱西應該會在一起才是。可惜人生總是難以預測,與其說是沒有緣份,我覺得比較像是羅伯親手把機會往外推。他的孤寂也許是因為心裡的創傷,但更多時候卻是因為自己的執拗造成。我認同他的悲傷及痛苦,卻對他沒有好好把握凱西而不悅。

說到底,其實我是很喜歡這本小說的,對於羅伯的不悅,基本上是基於一種愛之深責之切的狀態。在每一個片段,當我拾起了他的或她的回憶,那個影像就生動的浮現在腦海,好像是我經歷過的一樣。不管案子最後有沒有破解,不管他們處理的方式是錯是對,這不就是每一個人都可能遇到的難關?我們或許不會遭逢好友失蹤、死去的傷痛,卻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會讓人悔恨。換個方式想,每個人都可能是羅伯或凱西。只是處理方式不見得一樣,在心裡面留下來的痕跡,終究難以抹消。